Saturday, January 27, 2007

爵士樂大師 - Bill Evans



Bill Evans出生于一九二九年,原名William John Evans,在学校的时候,也有人称他William "Fingers" Evans。五零年代晚期,比尔.伊文斯开始在乐坛崭露头角,出道不久,便与迈尔.戴维士(Miles Davis)同赴新港音乐祭,六九年合作了《Kind of Blue》,更使他很快就打响了名号。在此辑中,他参与了录音及制作,也担当主要的钢琴手,〈Blue in Green〉,〈Flamenco Sketches〉两曲是他的作品,这张专辑的编曲也由他担任,甚至内页的介绍也是由他执笔。我们可以说因为戴维士的大胆而开启了调式音乐在爵士乐的实践,但在首场实验性的录音中,却是由比尔.伊文斯担当主要的旗手.
除了与戴维士的合作之外,一九五六年到一九六三年间,比尔伊文斯在河岸唱片留下了十多张的唱片,也是重要的史料,记录着伊文斯的摸索,实验以及成熟。一九五六年,伊文斯加入河岸唱片,录制了他的第一张商业发行:《爵士新概念(New Jazz Conceptions)》,在这张专辑中,伊文斯虽然是首度尝试商业发行,却毫不退缩地展现他想要带给世人的爵士新概念。他将德布西与拉斐尔的演奏风格带入爵士乐的领域,展现了印象派的朦胧与神秘,却又不失爵士乐的摇摆感受以及即兴精神,相当神奇地将两者合而为一,并且悦耳动听。
五九年到六一年间,比尔伊文斯在河岸的岁月达到高峰,他和贝斯手史考特.拉.法罗(Scott La Faro) 及和鼓手保罗.摩逊(Paul Motian)合作,留下了许多精彩的录音。包括了精彩三人同时即兴的《爵士探索Explorations》,《爵士肖像(Portrait in Jazz)》等,其中最著名的该属《Sunday at the Village Vanguard》以及《给黛比的华尔滋(Waltz for Debby)》 两张。这两张是同一场录音,是六一年六月二十五日在前卫村(Village anguard)酒吧所留下的,比尔等三人应该是有受到酒精或是药物的影响,这场演出带有迷幻气息,比尔的钢琴不急不徐地弹送情歌;鼓手保罗的演奏以钢刷为主,让节奏精巧地轻灵摆动;贝斯手史考特明显的弦声不干于背景铺陈,无论是独奏的片段,或是在比尔略放空档的音符间隙里与钢琴交叉对话,一个节奏组三重奏,这样的阵容是优异到有点不可思议的地步。
在《给黛比的华尔滋(Waltz for Debby)》里的曲目包括了数首情歌例如〈My Foolish Heart〉,〈Waltz for Debby〉以及〈My Romance〉,都是比尔伊文在他的演奏生涯里常演奏的曲子,而本张专辑里的版本,可以算是当时最成熟的版本,与日后的许多诠释相较,也都算是相当好的版本,例如标题曲〈Waltz for Debby〉曾在五六年的《爵士新概念(New Jazz Conceptions)》专辑中有概念性地演出过,而在这张专辑中的现场版本,则比之前的录音室作品成熟许多,结构已达完美,日后许多版本都不及这个版本的完美。这次的演出十天后,贝斯手史考特车祸丧生,除了乐坛失去一个重要的贝斯手,对团长比尔.伊文来说,更是痛失右手,不只使这个优异的三重奏终结,也使比尔.伊文暂停一切的演出一年,对酒精与海洛因的需求也日益加重。
比尔.艾文斯本人的录音演出以三重奏最多,但对于个人独奏和与大型乐队合作的演奏他也相当感兴趣。在六十年代末融合乐兴起以后,大部分乐手顺应潮流都改以电子乐器演奏,然而比尔却坚持传统乐器的纯净音色演出。即使在八十年代初期去世前,他也只尝试以电钢琴灌录唱片,仍坚持不弹奏合成乐器。比尔后来还对N ew Age风潮产生莫大影响,足见其魅力所在。
Bill Evans的音乐专辑大多是以钢琴为主伴以鼓及贝斯的三重奏为主,也是因为它的表现是如此不凡,这样的三重奏才能受到乐迷所喜爱。Bill Evans的个性沉默冷静,他的音乐也是如此,也许不是很喜欢他的人会觉得他的音乐缺乏热情,但是他的琴音还是像诗一般的美,值得您静静来聆听,由其它擅长于让他的音乐充满感情。 Bill Evans在爵士乐鼎盛的50年代窜起,并成为影响当代极大的钢琴大师。由于父母的鼓励支持,Bill 的哥哥学习钢琴,而他开始时学的是小提琴。但是哥哥在学的时候,Bill 总在旁观摩,而且喜欢自己弹弹钢琴,以后父母便让 Bill 和哥哥一起学钢琴。虽然学的是古典课程,Bill总会模仿收音机上听来的爵士乐。 Bill Evans对爵士的自由即兴风格之倾倒,可以从他的作品中感觉出来。他也借着音符来传达他的感情与想象,没有swing的欢愉与bebop的刚烈,是属于内敛自省的风格。 1959年,脱离 Miles Davis 之后,Bill Evans 以个人为名的三重奏乐团,在爵士乐坛上立下稳固的地位。他的三重奏有特殊的质感,长期以来与贝斯手EDDIE GOMEZ合作良好,这是BILL 弹奏电子琴的黄金时期,有人认为电子琴使他失去了平日的感性,但仔细耹听之下,你会发现他在不断续的弹续之下,他与电子琴的完美结合。”FUNKALLERO”受到许多乐手的喜爱,ZOOT SIMS为它狂,STAN GETZ也坚持与他合奏,然而,他是少数不相信自已专辑品质的爵士乐手,对自已要求相当严刻,他也不喜欢断续或重复地演奏方式,他录音只录一次,接着下一首,因此造成他对演奏时精准的要求,表现在完美的钢琴弹奏。
1929年出生至1980年去世,BILL在当世钢琴界已奠定他大师的地位,初听他的音乐,你或许会惊讶他的琴声并不是很突出,但久了之后,你就发现每当到某一小节,你会期待他钢琴声的出现,若没有他的琴声来穿插连贯,整首曲只不过是普通的拍子,他那连续的指法,不经意的节拍,及灵活的变奏,造成他的音乐的丰富性,这也就是他的魔力所在,直到今天,许多爵士钢琴乐手仍深受他的影响,自由的曲风,不经意的演奏,虽不突出,但少了他又不能完美,BILL EVANS就是如此的重要,也因此他在酷派、咆勃乐风下都能占有一席之地。

A Time For Love - Bill Evans


在去峇里島之前買下了bill evans的alone的cd,早前就想買了可是就是下不了決心.到下了決心确又無處可尋,世事往往就是如此是吧..有机會時又不珍惜,沒了又苦苦追尋.我都得惜福,惜緣哪..這張1969的老唱片全是bill evans的獨奏,對我來說這是我前十張最喜歡的爵士樂cd了.難怪企鵝歌片的review都說他的三從奏是獨一無二的了,能在店里听著爵士樂一邊公作.真的是很捧,不過嘛..我家的老爺子可不太認同我的作風哪..哈哈,又一年了呀..能有什么期待哪.就讓我再次去旅行吧.

Saturday, January 13, 2007

Nat king cole - Route 66


" a short story for the girl who live in taiwan "

這個標題並不是要看這篇的人做什麼奇怪的事或靜物擬態,雖然聽起來具有某種程度的詭異趣味性。
對我而言,能被他人信賴而傾吐一些毫無保留的情感,是一種讓人溫暖而珍貴的事,好像自身仍然是具有某種被需要或存在的價值,這種心態上有些複雜,不能說愉悅,也不能說是悲傷,好像非常平靜、溫和而確實的去觸摸、包覆那宣洩之流,而也一直希望能讓對方感受到我是如此的禮貌與充滿溫暖的心情去對應著,儘管我是撲克臉又寡言。
不過很少人對我坦露過這樣深刻的心情,對我而言是某種日常的突兀。
對我而言,印象最深的,是一個毫不認識的女孩子,沒有半點交集或話語,看起來禮貌而具有知性的樣子,總之我的肩頭終於濕了一大片,在我眼前的髮梢有著美好的氣息,白色的毛衣意外的刺眼,我在確認這應該沒有任何意味後決定等她平靜,人總會碰到這種時候吧!雖然說人生本來就會碰到不愉快的事,不過把這些視為理所當然也太苛刻了,各種失望還有寂寞還是會滲透到心裡啊!人之所以想要接受他人的認可也一定是有包含這個因素吧?身高與女孩子同高的狀況下,兩人的接觸只有她不知名的眼淚與我的肩膀。
旅途並不是只有失望噢。
帶著這些走下去也許太過沉重了,這種始終是一個人的心情非常的深刻,不過當時我的腦袋是一片空白,動著嘴想試著說些平撫的話,張開口的望著天空,無風的周圍仍非常的舒服,總覺得之前的涼風已經吹散某些事物了。
帶著這些走下去也許太過沉重了,這種始終是一個人的心情非常的深刻,不過當時我的腦袋是一片空白,動著嘴想試著說些平撫的話,張開口的望著天空,無風的周圍仍非常的舒服,總覺得之前的涼風已經吹散某些事物了。
總之讓不斷累積的某種情感壓迫著心,我一直都沒有發現,直到大量空虛的情感往我身上襲來。
想起這些積塵以久的回憶,是在不久後接到一封,滿是錯字的 E-MAIL,以中文名字來看,應該是女孩子,理直氣壯的內容,敘述她選擇的道路與周遭的不順,內容似乎有著不願揭露的不安或懊喪感,這種動搖的時候想到那種負面的東西就完了,如果確定自己的路是對的,真希望能支持下去。
那一封信給我的感覺沒有任何的不禮貌,應該說本質上就沒注意這回事,但是意外的讓我對這個找到自己的道路卻有點動搖的女孩子產生好感。
當我看到信尾時,那句 "算了!我是陌生人,我們不認識" 時,腦海中想起當時穿著白色毛衣的女孩頭也不回的離去背影,將淚水寄託於我的事,看來這世上總有各種表達型式啊,雖然說不上是彼此交換禮物,但是我還是感覺得到很珍貴的東西。
加油啊,錯字很多的女孩。

Sunday, November 12, 2006

Stan Getz - Thanks For The Memory


當我忘記我活著時可以做些什麼的時候,海灘是個好的逃避地點。至少躲在那裡靜靜的看書,或是什麼都不作,只是靜靜的躺在那裡吹海風,都是在城市中的一個偷閒的方式吧?我想。
是不是人到了一個年齡之後,都會這樣不自主的逼迫自己呢?好像不將自己逼到角落,不能夠證明自己已經長大了一般。這樣的行徑其實是很可笑的。逼自己該交女朋友了;逼自己該獨立生活了;逼自己該有性經驗了;逼自己該事業小有穩定了……。逼迫著自己作著一件又一件的事,彷彿不這麼作,自己就像個小孩一樣的無知與不夠成熟。
可是逼迫自己的代價是什麼?是在夜半酒醉時和陌生女子作愛,卻在早晨醒來時懊悔不已的行徑?還是在沉陷於工作中無法自拔時,拼命的想要逃離這個城市的寂寞恐懼?又或者是在深愛一個人之後,卻不得不分離的心痛?很多的印記在城市角落悄悄的上演著。像是人間遺落的一本城市符號簿,少了這些符號就不能稱之為都市人一般的不可或缺,可是有了這些符號之後,卻又沒有讓生活更快樂些。
那麼,我們自己是不是也是成為一個符號了?姓名?外殼形象?工作職銜?社會地位?甚至於心理思維空間模式。這些應該都是人間符號吧?像是一道又一道的條碼,隨著產品的出廠,打印在每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裡,這實在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
突然想到,或許我可以這麼說:我們的祖先其實是外星人類,是宇宙所有生命的起源。當初來到地球創造這世界,原本期望能將地球開發成為另一個宇宙的樂園,卻因為當時基因工程的突變錯差,將一些不完美的缺陷基因遺留到了這世界的人類體內,造成了世人的不完美。以致於現在的世界裡,充滿了罪惡與弔詭。但還是有保留了一些些完美的原體在世上繁衍,所以當世上出現完美無缺的人事物時,我們的祖先就會來將他帶走,回到我們起源的宇宙彼端,再次成為那裡的人民。或者,我們稱為天使。這讓我想起以前許多的報導,說在哪裡看過了外星人的蹤跡什麼的。這大概可以印證我的說法吧?
這樣的聯想至少讓自己覺得舒服了些。雖然更確定了自己是不完美的個體,但卻墮落的慶幸自己可以多活在這個世界上,多親近些自己,多些愛憐給自己。只是當我們不得不離開這世間時,我們是不是都能穿上白袍和生出羽翼,回到自己本來的地方呢?
其實這只是一個無端的城市夢囈。

Saturday, November 11, 2006

Kirk Whalum - Someone to love


人是不是一種很容易孤單的動物呢?
我以為我自己是那種很能夠承受孤單的人,所以我常常這樣的告訴自己:「一個人獨處時,可以做的事很多。為什麼會有所謂的孤單這種情緒產生呢?」孤單時看看書,孤單時想想事情,孤單時發發呆,孤單時四處走走,孤單時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很多,可是我頹然的發現,再怎麼樣,你依然是孤單著。
這幾天我都幾乎接近天亮方才入眠,更甚者也有徹夜枯坐至天明的時候。不知道為了什麼,真的,你真要問我為了什麼,我也答不出來。呼啦呼拉的躺在床上,眼睛望著天花板,卻怎麼樣也閉不起來。就這樣,很多的夜晚,我聽著窗外的貓叫聲,數著時鐘滴答的聲音,我又看到一天的晨曦亮起。
孤單吧?我想,可能只有孤單可以解釋,我為什麼難以成眠。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自己要作些什麼,忘了閉上眼睛時,該如何讓自己一片空白,不去想著任何事情和任何人。如果,時間就這麼的靜止了,不走了,我是不是會能夠更安心呢?
思路如此清晰,文字在此时像是將欲潰堤的水流一般的難以抑制。如果我不將他原原本本的寫出來,似乎我心裡就作了一件對不起我自己一樣的錯事。會這麼的苛責著我自己,會深沉的怪罪著自己。
我想,我討厭隱藏我的心事吧?總覺得有心事就應該要坦白的說出來,不然,憋著,好累。
我要說什麼呢?我寫這封信給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因為,我很想你。很想你的聲音,很想你的人,很像《舞.舞.舞》裡說的一段:「我很需要你,我不知道怎麼訴說,但是,我知道我很需要你。」那樣的想念喔。
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的心情了。可是,雖然這樣伴隨而來的是無可奈何的孤單感覺,我依然願意接受。畢竟,想一個人,很難得,也很好……。

 

Tuesday, November 07, 2006

Bobby Brown - Rock Wit'cha


信箱中看到一封信叫做:美麗的東西要和大家分享──原來是一張海景,遠處海天一色近處波光粼粼,很寧靜的畫面,凝視了它十秒。
這樣的畫面似曾相識突然讓超速的心情放慢了腳步。
還記得它們嗎?也許在曾你家隔壁或是在小時候的回憶裡,現在在我們的信箱中。
科技給人們的承諾是:「簡化」人們的生活,使人們有更多的時間休閒與自己最愛的人聯繫。但是人們卻花更多的時間在學新更新的科技,讓更新的科技繼續承諾將更簡化我們的生活。
這似乎是一種無可避免的悖論。現代的人患上的一種病叫做「科技恐後症」。如果,你也收到了一封叫做美麗的東西要和大家分享的信,而你也凝視著它超過十秒──或許該做的是:關掉電腦,找到那個你最想寄給他一同分享的愛人;送給他你最美的時光。

Thursday, November 02, 2006

In a wee small hours of the morning - Stacey Kent


我曾接觸過這樣的一小段文字,感覺心為它抽動了那麼一下。這是出自波特萊爾筆下的一句詩:「在我的腦海里/遊走著一隻/美麗的貓/強壯、甜美又迷人。」
也不曉得是什麼魅力,導致我如此喜愛波特萊爾虛擬的那隻貓,就是這隻在「我」的腦海裡緩緩踏著貓步的貓。
「貓咪,貓咪……」我輕輕地叫喚著,血液在血管裡像瀑布一樣地奔流著,而悠然自得的貓兒依舊走著貓步。姿態嬌媚的肢體語言是它的財富吧,亦是支使著我尾隨其後的原始誘惑。貓咪當然不會理睬我,牠的高傲就是它的利爪。牠是無情的波斯貓,邋遢地在步子後頭撒下人與鼠輩都逃不過的圈套。
腦海裡游走的貓咪,愛以炯炯的眼神懾服驚惶的獵物。那眼神的確「強壯、甜蜜又迷人」。雄壯老虎般的輝煌在那兒炫耀,同時又不乏故有的柔媚。跟在貓咪之後拾步的奴役,是迷惑的。和牠玩的是自由與囚禁的遊戲,矛盾是籌碼,而且一次定輸贏。
有一首比利時歌謠如此形容了這場奇異的遊戲:「啊!我的主人!別期望我當你的奴隸,因為我渴望自由。不要刺探我的深沈祕密,因為我酷愛神祕。不要濫情地撫摸,我偏好含蓄的表達。不要讓我難堪,我有強烈的自尊。不要,我央求你,不要拋棄我,我對你是絕對的忠誠。我會了解你對我的愛,因為我懂得真正的付出。」
腦海裡的血流已經在貓咪經過的地方滯流了,你開始可以看到我面無血色的無助和彷徨。牠的眼睛蘊含了比驕傲複雜上百倍的情韻,而在頃刻間攪亂了我努力尋回的步伐……。

Tuesday, October 17, 2006

Kenny G - Silhouette


這是一趟沒有目的地的旅行。
沒有目的地的旅行更可以發現更多的驚喜。因為 Walk not Run,而它的本質就是冒險。確實,我今天也得到驚喜與發現。
天色初明,我揮別這熟悉的城市,迎向未知的彼方。回過頭望一望,雲靄下的城市;我的視線迷濛,彷彿又看見,那熟悉的背影,不捨地揮別父母,搭上離鄉的班車。這樣的事,我好像不停地在重複著。沒有目的的前進。
如果,事情有兩面,光與暗、好與壞。路應該也有去與返。不過,我不知道返是什麼,我才開始而已。
累了,就休息;見到什麼,就停下腳步,看個清楚。因為沒有目的,所以,可以盡情的飄。像風一般,說走就走,說停就停。自在。沿途到處都是驚喜,到處都是發現。就算是一根小草、一朵小花,都是發現。不必在意別人異樣的眼光,想停下來,就停下來。
到了令一個城市,一個陌生的城市。對它的認識,只限於名字與幾次的經過。從不曾好好去認識它。在它的懷裡,如此地陌生;有機會好好去認識它,我想。
妳好!」我說:「沒有打擾妳吧。」
「沒有,你隨意逛逛吧。不用,太介意。」它應著。「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先繞一繞吧!反正,都是迷路。」
「不錯,那請自己隨意看看。」
「謝謝!」 一家咖啡店,不錯的咖啡店。停一停,我說。古典的外觀,木製的裝潢,以及不知名的爵士樂曲;簡單的糧],很舒服的空間,沒有一絲的壓迫。在裡面透過窗子可以看見窗外熙來攘往的人與車,而裡面的時間好像是靜止似的。飲啜一口拿鐵,以淡淡的思緒和著。習慣性地往被後尋著我慣用的背包,卻忘了今天沒有帶它出來。有點懊惱,習慣性的,會在背包裡放一本書、一本小記、一枝筆。算了,就讓頭腦也一起停下來,定定地停留在這音樂的旋律下吧!
「對不起,我該走了。」
「沒關係,想來時,就來;想走時,就走。」
突然,浮現一個影像,塞納河畔的左岸咖啡館。對呀,它也是一個咖啡館,陌生又熟悉的咖啡館。
途中,在一家書店,買了本書。尋到一片草地,滿是整齊的螃蟹草的草地,沒有韓國草皮的高貴,倒也不失它的憨厚。以書店包裝的紙袋席地而坐,背依靠著大樹的胸膛,就這樣讀了起來。讀了將近半本,有些倦了;起身伸伸腰,動動四肢。陽光灑在臉上,暖暖的。再度坐了下來,頭抵著膝,閉著眼。有蟬鳴,有麻雀在枝椏上飛舞嘻鬧,還不時傳出一陣、一陣的笑聲。微風輕撫。很柔軟的感覺,似乎讓我想起什麼!對了,不知何時,我就想讓自己的文字,甚至是我的人,能像現在的這一陣風,溫暖又輕柔,可以安慰自己,也能溫暖別人。不過,我似乎還不能達到。
我漸漸地失去思考的能力,慢慢放鬆、沉睡在這一刻、這一時,與我的生活……。

Sunday, September 10, 2006

Eliane elias - Photograph (Fotografia)


想念著夏日季節,在我心裡留下美好的映像。那淡淡海水的氣息、熱情艷陽下汗水的味道、淺淺的檸檬紅茶香,還有難忘的笑顏在人群中飛揚。這一切柔和的記憶,在我夢裡一再再的浮現,魂繫夢縈詩意情濃。
然而,我能擁有多少這樣的溫情?
孤獨的時候想念妳離去的背影,寂靜的時候想念妳的聲音。相見時我情怯難以啟口說出愛妳的話,分手時我遲疑終究不能留住妳。儘管如此,我還是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夏日微風吹起,思念--像妳飛揚的長髮飄逸。那甜甜的果香氣味在我鼻尖掠過,在熱鬧的机场晃動的人群裡,還有談笑的聲音滿溢著幸福光景。這一切迷濛的感覺,在我的思緒裡一再再的交錯,時遠時近。
那一年的夏天,我失去太多關於妳的愛情。擁有的只是這樣的記憶,而且正逐漸的逝去,就像淡水的黃昏,美好景色也漸漸變得黯淡。妳的影子越拖越長。
儘管如此,我還是很認真的想念著妳。

Saturday, September 02, 2006

Quincy jones - You put a move on my heart


也许那是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吧,就这样静静的座在沙发椅上听着Quincy Jones的现代爵士乐,女伶的歌声轻轻柔柔的渗透入我手中红酒.如果外头能下场细雨的话那真是太完美了..
心裡的感覺是特別而細膩的。我溫柔地將它捧在手心端詳一番,仍不能夠辨認出它真正的身份。其實,這也沒有關係,一點也沒有。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奇妙的事情是一輩子都搞不明白的。與其苦求一個答案,毋寧好好享受那份莫名的舒服,把自己交托給充滿奧祕的力量,看看昨天的自己如何走今天和明天的下一步。
我確實很懷念「純真年代」。因為那時候的自己,是那麼相信一種特別的感覺,而且能夠被深深感動。當時總是以為這就是永遠了──所謂的永遠,以及不會再改變的真理,包括自己。或許基於這麼不成熟又帶痴意的想法,那個時代才是純真的吧。
「純真年代」是屬於昨天的。
記得我曾在午夜醒來做了一次小小的占卜,欲從最簡單的陣勢裡測知複雜的生命。夜非常非常的靜,而且略帶寒意,但我無法入睡。此刻的星辰,正伴隨我踮起腳尖平衡在昨天和今天的界限上。那界限是一條長長的鋼索,猶如銀河橫跨夜空,並在月亮的凝視下輕輕搖晃。我十分警醒地安置好自己,心裡帶著欣喜地想像著虛擬似的占卜──不真實的卜卦,能不能夠換來真實的結果,我根本沒有去思索。
在毫無睡意的狀態中,一切應該是極其清晰的,可是又不知何故地夾雜了一些虛幻與朦朧。白天的晴朗持續到夜裡,空氣非常清爽而且似乎特別輕飄。如此的夜色,彷彿為的便是縱容我抒發心中的悸動。仰望夜空,在幽暗中還能隱約看見雲朵的輪廓,如片片拼圖般被擺放在伸手碰不著的遙遠處。由於這幅拼圖太巨大了,我完全沒法想像它完成後的圖案;它既代表了可如宇宙之迷般大,也標志著命運之迷般小的一種未知。
我揉著眼睛,幾乎為這叫人驚嘆的發現流淚。
這所謂的未知,也許就是已經去而不復返的時代。只有純淨的心靈能夠在在第一世間邂逅這個時代,抑或說有著明鏡般透徹的心靈的少數人比較有智慧,具備了更適於接觸那份感動的品質。其餘的人們在經歷那段歲月的時候都是渾沌無知的,而唯有在事過境遷的許久之後,才慢慢回憶起來。是啊,曾經的悸動,曾經的驕傲都是和自己的脈膊平行發生的喜悅,卻因為自身缺少了一份洞察的能力而允許它們流入俗世的平凡中,成為永遠的逝世。永永遠遠地失去了,因為連我們以為很可的回憶,其實是多麼地不堪一擊。
我醒覺時四下張望,才記得自己已經從昨夜的銀河漂流到岸上來了。那場占卜真的發生過嗎?占卜的結果又如何呢?沈默是我的答案,畢竟實在沒有什麼把握回答。記得有人說過,我們是十分貧瘠的,因為我們已不擁有過去,未來又還不屬於我們,那我們手中僅有的就是現在。現在。今天。一段只能保鮮二十四小時的生命。昨天、今天、明天,每一天都是一次命運的輪回,一次與未佑的擦肩。
昨天變成了今天的背影。2005年的時代走到新陳代謝的終結,在徹夜的解構於再結構以後,瞬間孕育了 2006。愛自由的我正細心地解開束縛,好做一次返璞歸真的衝刺,在前進的方向尋獲一個純真的「柳暗花明」。還未明白過來的東西並不足以阻擋我,因為更熱烈的追求要求我的義無反顧。
這幾年來的自己猶如倦鳥。日出時的心境總是朝向承諾著憩息與悎靜的夕陽,只要翅膀鼓動起了飛翔的氣力,就不需要人目送我孤身出發。其實孤獨是我最懼怕的感覺,但許多時候我往往是無力的,沒有法子選擇別的方式上路。無人伴隨的倦鳥四處尋覓棲身的地方,卻一再在日落時失望。
我也是喧囂中的遊子,行囊裡裝載著從來沒有發芽的毅力和決心,而相信我能在偌大的世界上找到好好種植陏身攜帶的種子。在遊走的過程中,我經過無數的城邦,嘗盡各種歲月,只見時間毫不留情地從我的腳步抽掉了少年的活力,卻也教會了我腳踏實地的意義。
無論是倦鳥或遊子,學到的課都是一樣的。
每當流離的步履終於能夠停下時,我的目光總會慣性地望向旅程的原點──一個夢般的地方和時光。縱使海市蜃樓在這裡是此起彼落的,身處其中的經驗是醉人的,我始終還是能夠分辨這不過是一個標明過去式的符號系統。我想,我已經通過了時間的諸多考驗,並能夠立足於現實世界裡,以敏兌的觸覺溫習任何回憶。回憶,開始產生回憶的事實意味了一個人的成長。時間讓人對過去有了登錄的欲望,然後藉此做為對未來的憧憬。過去和未來在這個點上建立了親密的聯接,而不再只是擦肩而過罷了。過去和未來將在這裡一同擦出燦爛的火花,照耀進行回憶的夜空。
而從回憶的觀點來看,屬於昨天的「純真年代」,必定能在未來更攝魂地光芒再現。

Sunday, July 23, 2006

Cutie - Sonny Rollins


第二天蝴蝶一如往常的到咖啡廳來上班。小花追完老鼠以後就在她腳邊呼嚕呼嚕的繞著轉,她用披肩的一角逗著小花玩、牆角那對童言童語的情侶正打的火熱、盆栽們都活的很好……。
我突然覺得心底的寂寞和現在的氣氛有點不搭調,所以悶悶的自個兒調了一杯愛爾蘭咖啡,然後自己喝。雖然未過中午就喝酒不大好,但是管他的呢?我想醉一點可能心會麻痺一些。
蝴蝶哼著歌曲洗著杯子,嘴角帶著一點點笑意,隱微的,她大概以為不會有人注意到那朵小小的笑容吧?
以前蝴蝶剛來的時候,我覺得我們兩個還頗有默契的,但是現在已經陌生了。當一個人有了明顯的秘密時就很自然的會開始逐漸分解成陌生的空氣,然後我在空氣中尷尬的存在著,而她卻怡然自得。
酒精在體內暖暖的燒著,這個冬天挺暖和的,我想,酒可以讓很多東西暖和。
「蝴蝶,你昨晚和他說了什麼?」我仗著一絲絲酒意壯起膽子這麼問著。
她關了水龍頭,用腳把小花撩到吧台底下,然後注視著牆的某一點說:「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說。倒是你已經喝了三杯咖啡了,還摻酒,大白天的你這樣喝會傷胃噢。」
「醉死了大概你也不會關心吧?」那天我大概是真的醉了,所以索性壯著膽子胡說一通,腦子很清醒、嘴巴很勇敢、心臟很強壯,嗯,我很佩服我自己。
「我關心你就像關心小花一樣,你的地位絕對不會比那些盆栽差些,更何況,你可是付我薪水的老闆呢,而且我還沒學到你那手泡咖啡的好技巧,所以當然我是關心你的。」
「僅此而已?」我苦笑的問。
「僅此而已,」她頓了頓又繼續說:「我不是很容易談戀愛的女生,那樣的追逐遊戲對我來說太耗費心力了,而且你只是一時被我迷惑而已,等到日子久了,你就會明白我不是你在找的那個人。」
「那麼那一個男生就是讓你覺得值得讓你談戀愛的人嗎?」
「他對我的意義是不相同的。」蝴蝶認真的說。
「你對我的意義也是不同的啊。」我嘲諷地苦笑著說。
「可是……也許我對你來說是有特別意義的,但是那只是就你而言罷了,而我卻沒有相同的感覺。」蝴蝶想了想繼續說:「如果有一天世界末日到了,我會因為曾經愛過他而感到很滿足,或許對我來說這會是這輩子最值得紀念的事情也不一定,我想你的心底應該也住過這樣的一個人吧?不然你不會一個人在這裡寂寞的開著咖啡廳。」
「我看起來很寂寞嗎?」
「對啊,有點假裝像正在自得其樂的那種寂寞,不過每個人生活的方法不同嘛,也許等到以後你離這段寂寞很遠很遠之後,你還會開始懷念。」
窗口的盆栽死了一盆,我的酒有點醒了。店裡的咖啡豆該補貨了,今年的月亮會是最接近地球的一年,情人的心悄悄地走,光陰靜靜地踱步,只有我渾然不覺。
突然明白酒帶來的溫暖只是短暫的,咖啡廳裡的幸福只屬於別人,不屬於我。
蝴蝶終有一天會從這小鎮上飛走,而且或許她說的也有道理吧。
「蝴蝶,昨晚我夢見你。我夢見你和那個男生在河岸說話,但是我只聽的見你說話的片段。在夢裡,你說話的樣子,和現在完全不同,你是真的很愛那個男生吧?我聽見你很溫柔的對他說話,說你們分開了多久、說你在分開後去了哪…」
「你的夢真好玩。」蝴蝶咕咕地笑著,然後抱起小花,她把牠帶到樓上經常出沒老鼠的那個地帶去。
蝴蝶走後,我的腦袋裡在酒精揮發以後突然變得一片茫然,我注視著牆壁上的那幅藍色版畫,正藍色的,我想寂寞的顏色也是正藍色的。
這陣子突然極愛聽見鋼琴的聲音。
這個冬天很冷,小花都快變成家貓了。自那日以後,那男生便時常來接蝴蝶下班,不過他們總是一前一後的走著,也不大說話,我漸漸地對店裡的事情有點意興闌珊,原本覺得舒適的這個空間現在對我來說卻像恆久的牢籠一般,伊人已遠去,搞不好已經是幾個小孩的媽了,我還像離群的候鳥一樣傻傻的在這岸邊守候著。
而蝴蝶的眼光永遠不會停留在我身上,我想我大概比那些爵士樂還不如。搞不好小花或許比我好命些,最起碼她會擁抱牠,而牠就可以盡情的享受她身上那一股似有若無的香氣……。
我開始想入非非了,天!我想我得節制一點,因為其實我的酒量並不十分好。
這一整個冬天,我和蝴蝶就保持著這樣禮貌性的距離,不遠也不近,我發現如果我節制些,其實我的地位和小花是差不多的,但也僅此而已。我的腦海裡一直浮現著玫瑰當日的話語,像壞掉的留聲機一樣的反覆在這幾句話裡徘徊著。
後來我把自己抽離開來看,我發現這幾年來我變得越來越懦弱了,不,或許那懦弱是從年小時就根深蒂固的吧?因為懦弱,所以我讓自己盡量看起來堅強。我在感情與自我之間造一堵堅實穩固的牆,那道牆太厚實了,所以旁人來不及鑿穿它,便已放棄離去。
我一直對自己很好,物質上的精神上的,但是我發現我還是常常覺得飢餓,好像心底有個地方從來不從被滿足過似的,以前我的女朋友常常笑我像個依賴性極強的小孩,那時我可以放肆的需求著我要的愛情,現在卻不行了,或許我會在這河岸和這些咖啡豆還有夕陽共度餘生,雖然三十幾歲就這麼說有點嫌早了,但是大概最近心情比較沮喪吧?所以我看見的未來的很長一段日子也還是灰暗的。
分手那天她只是淡淡地提起她要結婚了,對象是父母親介紹的,我氣的悶的說不出聲,好半天我才冷冷的說:「結婚有那麼重要嗎?你想天天對牢我衣冠不整的樣子?你想逢年過節總得面對我那一班親戚,和那兩對父母?還有那一堆吵雜的孫子?真搞不懂女人怎麼總喜歡往胡同裡跳。」
女友聽了一臉滄桑的笑笑,「你不會了解我的處境的,你太愛你自己,但是你要知道,沒有人能夠永遠的陪你玩戀愛遊戲,我不會對你說些什麼我要結婚了,但是我最愛的人是你之類的屁話,我只是倦了,如此而已。或許過了今晚我們就別見面了吧?再見。」
於是我失去了她。
原來女人狠心離去的時候是很決絕的,不過我總覺得荒謬,如果一段感情這麼輕易的就結束了,那當時我們濃烈的不可分離的那些光陰都到哪去了?相片裡的她的笑臉與我的神氣……,那些一箱一箱被收藏的記憶……,那三兩個月我食不下嚥,工作也被我搞砸了,於是我就這樣過了一年頹廢的生活。
我在那年裡一直仔細的想著人生的生存意義、為了不讓自己怠惰只好去學一些調酒還有泡咖啡等等的方法,但是一到晚上我還是會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女孩子們在身邊貼著臉笑,酒酣耳熱的時候我以為自己是一具木偶,靠著基本慾望生活下去的木偶。過了那一年倒比較好些,原本以為自己沒有她會活不下去的,結果還好,但是聽見她的消息也不免會牽動了心底遙遠的那些。
蝴蝶在最近漸漸有了些色彩,她笑得多了,那一身素黑的衣服也漸漸地除下…然後不到春天,蝴蝶就與他飛離了這個小鎮。
所以,我實際上無法再和你多談些蝴蝶的事情的,因為我沒有得到她。所以她對我來說永遠是個謎,但是如果你們到我的咖啡廳來,或許還可以看見小花和我,又或許,我會再度告訴你,蝴蝶有多美,而關於感情,我還在等待。

Round Midnight - Ella Fitzgeraid


蝴蝶那天狀況真的很差,但我只是在旁邊小心地看候著,我不勉強她離開吧台,也不多問她什麼,只是在那位客人走了以後才略略的提醒她一聲,她大夢初醒似的站起身,眼淚流了滿面,小花睜著眼睛看她,空氣裡傳來下雨天的吉他聲,我的洞穴裡有一隻流著眼淚的動物。
快放工的時候她默默的收拾著地板,擦拭著一張張桌子,今天的空氣好像特別的冷,好像在她身邊形成一道微藍的虹膜一般。如果平日的她是婀娜多姿的坦朵女郎,那今天她就像是一隻冰冷的外星動物一般古怪。
坦朵女郎會微笑,會善解人意的換上各式悅耳的音樂,會神氣的煮出各式各樣取了一堆趣緻名稱的好茶。但是冰冷的外星動物卻只在各處延續著自己的冰封狀態而已,她不說話,美麗的臉龐像面具似的隨著她的軀殼移動,她專注的機械似的擦拭著各處的灰塵,小花在她腳下呼嚕嚕的兜轉著,但是她絲毫未覺。
音樂的聲音停止了,蝴蝶在那一晚裡並沒有察覺這一件事情,原本的蝴蝶依賴音樂總像魚兒離不了水似了上癮,但是這次卻不曉得所有的聲音都停了,她的眼神空洞的看向遠方,如果人是有三魂六魄的,那我想她大概已離了魂離了魄了吧?
打烊以後,她離開店裡,如同以往一般拐了一個彎走到黑夜裡去。我發動了車子,心底卻突然寂寞起來。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熄了燈火的店裡很黑很暗,好像所有的光亮都隨著蝴蝶遠去了似的,我在車子裡望著河水想了一陣子,不論過了多久,這條河還是美麗的──最初的清純、最繁華時的腐爛……。但現在這條河是什麼狀態呢?我趴在方向盤上感覺著心臟的跳動,我專注的冥想著,但是卻沒有任何回聲從那空洞洞的思緒裡氾濫回來,所有的聲音都被薄薄的蝶翅掩蓋住了,我只見著蝴蝶的身影在血管的聲響裡撲通撲通的存在著。
我繞著河岸邊的小巷子回家去,卻從眼角餘光裡看見蝴蝶和那男生站在河岸邊,不知道在談些什麼,好傢伙!原來他剛剛出了店門以後都沒有離去,看來蝴蝶也太天真了些,她還真的以為躲在吧台底下就真的沒有人找到她了。
這河岸人煙稀少又黑又暗的,我想想覺得不妥,萬一那男人要對她做出任何不恰當的事情就糟了,於是我下了車,走到蝴蝶身側。
「蝴蝶,還好嗎?」蝴蝶一見到我,倒也沒多大被搭救的驚喜之情或什麼之類的,甚至連應也沒應我一句,她還是表情空洞的像個搪瓷娃娃似的。那男人眼神錯綜複雜地凝視著她,蝴蝶的額角冷冷地冒著汗,森冷的路燈映著我們三人,但是圍繞在這路燈下的空氣卻自然而然的把我排除在外,靜默不語的兩人好像有著千絲萬縷的糾葛,我訕訕地,風吹來臉上一陣涼。我咕噥著「如果你還好的話那我先走了」之類的話語,然後就匆匆的開車離去,原來自始至終我都是配角,不管看起來是急躁的或是穩重的,我回到家後很悶的開了一罐珍藏了許久的威士忌來喝,當然我還是忍不住的在揣想著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
睡著後我做了一個夢,這夢裡面是沒有我的存在著,我只是像個買了票進了戲院的觀眾,戲在沉入夢鄉的那一刻便拉開簾幕開始了。
還是在那個河岸,這場夢好像只是要滿足我的好奇心似的,蝴蝶站在那男生面前用清晰而低沉的溫柔聲音說著:
「你走了以後,我去了西班牙一陣子,說是一陣子,也有大半年了吧?我去學讓自己獨立堅強的方法,我不是你的玫瑰,但我還是可以驕傲的活著,我一直對自己這麼說,一直。
不過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麼呢?(笑)我不太清楚現在是否我還愛著你,整個心底是空的,只有聽到音樂的時候會稍微好些。」
我在夢裡恍惚的聽見了蝴蝶這麼說,是的,一切都是我的想像,一切都是。我在夢裡悲傷的留下淚水,但我為什麼哭呢?我也說不上個正確明白的原因來。
醒來時,桌子上攤著昨晚喝剩的酒,酒瓶在微濛的空氣裡閃著暗沉的琥珀色的光。我突然在這樣的狀態裡,很明白自己的寂寞。大概真的是因為太寂寞了吧?所以費盡心思的想猜測蝴蝶和那男生究竟說了什麼,所以才作了這樣的一個夢。但是除了蝴蝶說出口的那些話,其他大部分的夢境我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但是我的寂寞與蝴蝶何干呢?她對我並不會比對小花更體貼些。

Theme for ernie - John Coltrane


蝴蝶來到這裡的時候是一個冬天,天空是灰色的,蝴蝶是這鎮上的一抹顏色。
那個下午,她逕自走進我的店裡,微笑著問這邊需不需要人手幫忙。其實我這家店很小,除了假日和夜晚,平常也很少有人會特意在該去上班的時候到這河邊來閒晃,不過那些翹課的情侶除外。
這是我開了咖啡廳的第二年。其實當初開了這間咖啡廳,也不是為了什麼,大概只是因為工作累了,不想繼續在朝九晚五裡翻滾,所以就和友人合資頂了一間小咖啡廳來經營,開了這間咖啡廳最大的好處是可以在黃昏時欣賞這河岸的晚霞,還有每天可以看著那些年輕的愛侶們在咖啡廳裡談心。我已經三十二歲了,女朋友在兩年前結婚,新郎不是我,大概我無法提供她想要的安全感和穩定感吧?但是相愛一定得走向結婚這條路嗎?那一張結婚證書又可以保證什麼?我親眼看著父母親從爆烈的爭吵到漠視對方存在的冷戰到離婚,他們當年可是轟轟烈烈的鬧家庭革命結的婚,不過離婚時也是頗轟烈的就是了。
到後來,在父母親各自組成了家庭以後,我就想著以後決不走向他們那條路,但是女友卻因此而覺得我不夠愛她,於是她在二十八歲那年嫁給了一個親戚介紹的男生,我不知道這樣她是否會快樂一點,不知道她會不會在這兩年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小子?不知道她會把當年我寫給她的情書如何處置?不知道這段時光走了那麼遠,但是為什麼我還是清楚的記著她結婚那日的心痛感,好像胸口上的傷永遠不會好,總是反反覆覆的發炎腐爛,我想或許哪天我的心室會全部爛光了,然後變成一個沒有心的人。不過即使如此,我還是著確信自己開的這間咖啡廳是有溫度的,最起碼現在我不會冷了。
我讓蝴蝶留了下來,有一半原因是因為她的眼睛,還有她笑起來右臉頰上的那顆酒窩。
蝴蝶總是喜歡穿的全身淨素,深藍的深灰的黝黑。但是即使她素著臉,不戴任何裝飾物,也還是極惹人注意的:她的臉頰總是像薔薇一般嬌豔、嘴唇是誘人的豐厚粉紅、漆黑的眼瞳和濃眉……。我偶爾無聊時會猜想她是不是哪個富商包養的情婦,然後剛從哪棟別墅裡逃出來,所以先在這個小鎮落腳?
不過當然這種推想是毫無根據的,但是貌美的女子總是會讓人多方揣測,因為美貌本身就富有一種傳奇色彩,人們樂意把自己的諸多幻想加諸在那眩惑人心的外表之下,而一但發現其實一切並不如自己想像的那樣,還會有點兒失落感,或者幸災樂禍,長的再美也不過爾爾嘛,或許。
蝴蝶泡茶的手藝極佳,而且她總是把各式材料和調配混合在一_,薰衣草、佛手柑、桂花、高山凍頂烏龍茶……自她來了以後,店裡的生意比以前好了許多,而且又多養了一些盆栽什麼的,整間店裡的感覺似乎更有味道了,我在想夏天時她如果願意穿沙龍來上班的話,或許這間店看起來就更有異國情調了,不過這當然祇是我的無聊想法而已,我還沒那個膽向她要求,因為只是區區的一份微薄薪水,好像也不用如此落力吧?
蝴蝶有時候會蹲在地上放著自己帶來的CD,那天,她穿著滾著一列細碎花朵的黑色棉質長裙,昏黃的燈光灑在她的側臉,她的姿態有若一名舞罷稍歇的仙女,說實在的,因為我不了解她,所以她對我來說真的不大像個真人,哪天她若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我大概也不會覺得驚訝吧?但是我想研究她的掌紋,慾望上的。
沒有客人的時候,她總是像照顧小狗似的在那套音響前捧著一杯茶安靜的蜷曲著,不是我自誇,但是我這套音響設備還真不是普通的高級,店內裝了防盜系統一半的原因也是為了這套音響,還有那些當年女友從世界各地搜括回來送我的什貨,我想起以前的時光,那時我嗜好著把想念裝在一封一封的情書裡,即使每天都見得到面,我也還是既婆媽又肉麻的寄信給她,當她人不在國內時就更有理由寄了,然後她就會從世界各地買了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回來送我,而且多半是我用不著的,但是即使如此,我還是會很珍惜的收好她給我的每一件禮物。現在開了咖啡廳,就更可以名正言順的可以把所有的東西都擺出來了,但是當然我一件也捨不得割愛,上次有一個銅灰色的小磁盤被野貓小花在追老鼠的時候打破了,害我心疼得要死,雖然在這世界上的每件東西都是身外之物,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希望,能夠在她留下的那些什麼裡面摸索緬懷到一點點溫柔。
我只有一次看見蝴蝶失措,就此一次,但那也是極讓人印象深刻的。那好像是一個很夜的夜晚吧?如果我印象沒錯的話,我們的店通常都營業到凌晨兩點,不過當天晚上客人很少,月亮早早的就落入海的彼岸,河面上薄薄的攏著一層霧氣,過了十二點以後有個客人走了進來,蝴蝶一見他臉色就變了,而且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躲到吧台後面底下,小花正在那裡呼嚕呼哩地睡著,當時我只是納悶著她怎麼不招呼客人?不過我隱約的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所以當時也沒多問她。那沉默的客人在樓上呆了約半個小時就走了,不過蝴蝶也就在吧台裡足足躲了半個小時,小花伸長了身子肚皮朝天的睡著,她雪白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小花的肚子,像個小孩,安靜地安靜地。
我恍惚中錯覺自己已經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而那女兒養了一隻花貓,現在這個女兒突然賭氣任性了,所以只是顧著和那隻貓咪玩……我在後來問自己,當你想握住一個女人的手,當你偶爾會對那女人生出如同對小孩的憐惜感,那是不是代表自己已經逐漸愛上她了?

Thursday, June 29, 2006

My foolish heart-Bill EvansTrio


在熙熙攘攘的电车站人潮旁,一個年輕畫家擺了個人像素描的攤子。
外面夏末的太陽已顯得暗淡許多,長時間在地下道下仍然令畫家汗流浹背,悶熱難耐。
畫家用袖子擦去鼻子上的油汗,拿起曬的溫熱的鉛筆,開始素描起眼前這幅樓高車多,人潮往來的平凡都市景象。乾動動筆解解悶好了,他心裡想。
他回想起上一次畫景物竟是幾個月前的事了。對景物畫細部的觀察力及整體的協調性,他一直無法好好掌握,因從未完成甚麼好作品。不過今天這樣臨時起意的動起筆來,竟是無比的流暢。不管是景物的協調感,或細部特徵的描繪,都如事先練習過般的純熟且恰到好處。
正當他沉溺在這未曾觸及的境界時,一對情侶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可以幫我們畫幅畫嗎?」
畫家從口袋裡拿出一本小冊子,在上面快速的寫了幾個字:
「對不起,請等一下!」
「原來是個啞巴!」那女人小聲的對她男友說。
「能先畫我們嗎?不然我們要走囉!還是做生意比較重要吧?」男子問畫家。
畫家又迅速地寫了幾個字:
「拜託,五分鐘就好了!」
「走了!走了!莫名其妙!」女人拉了男人一把。
「真是怪人!」
畫家看著那對情侶氣沖沖地消失在人群中後,又繼續畫他的素描。他並不曉得從剛才為止,一直有一個女人站在他身後不遠處觀察著他。當然也包括剛才那一幕。
七分多鐘後,畫面終於完成他的畫。他心想走了那對情侶,今天大概不會再有客人了。於是拿出皮箱子準備收拾東西回家。
「我買這幅。」女人走到他面前對他說。
畫家拿出小冊子。
「700元,不過我還沒給這畫取名字!」
「我已經想好了。」女人說。「『沒耐性的城市』。」
「原來妳都看見了!」畫家寫。
「除了這幅畫之外,我還要一幅畫像。」
畫家以手勢表示「請坐」之後,在畫板上換了一張紙。
畫家花了十分多鐘完成了第一幅。
「不好,不像。這幅我買了,請再畫一幅!」
畫家第一次見到如此直接的人。他集中起精神,針對女人臉部、髮型等細部特徵認真描繪。經過半個小時左右,第二幅完成。
「不好,不過我也買了。請再畫一幅吧!」
畫家並不感到生氣,因為女人的態度非常認真,絕不像是在找他麻煩。那她要的到底是甚麼呢?
年輕畫家看看眼前這個女人的神情及服裝:黑色套裝,細銀項鍊,殘留髮膠的棕髮束成簡單的馬尾,略布血絲的雙眼及微青的眼袋。正是經常百買醉在酒吧,而早上頭痛、沒精神的面容。
畫家靈機一動,微笑著在紙上畫了一隻黑貓,四肢都溶入黑色大地,只有黑尾巴直直向上翹。背景是一片白色的夜幕,懸著漆黑的月亮及星星。
「嗯,像。的確像。」女人這次很滿意。
畫家在紙的背面寫上題目:「最挑剔的女客人」。
酒吧裡瀰漫著刺鼻的煙味及酒精味,混合了古龍水矯揉造作的香味,嗆得畫家涕淚直流。這是夜天堂的味道,女人說。
「你要喝甚麼?」女人一邊從酒保手中接過冰威士忌一邊問。
「我不會喝酒。」畫家寫在小冊子上。
女人放下酒杯,托著腮,眼睛直盯著畫家拿筆的右手。
「為什麼你寫字又快又好,那麼整齊。」
「我從8歲開始不能說話,之後15年與人交談都用寫的。而且怕別人看不懂,我每天至少練習手寫5萬字。」
「你沒有親人嗎?」
「別問了。」畫家寫了大大地三個字。
「再一杯冰威士忌,給他一杯紅酒。」女人向酒保說。
畫家如接受初生嬰兒般小心地端著酒杯。他緩緩舉高那杯酒,在燈光下仰望那如紅寶石般的瑰麗色澤。接著輕輕搖動酒杯,將鼻子迎上前去嗅那聞滿溢的香醇。最後將下唇搭在杯緣,先淺啜一小口,讓酒順著舌頭在嘴裡流動,才真正的飲下第一口。但是不會喝酒的他,仍被嗆得摀著鼻子猛咳嗽。 「不錯嘛,一個步驟沒少。」
「看電視學的。」畫家一手摀著鼻子,一手寫。
畫家睜開眼,正對著床的落地窗透來從厚重窗簾隙縫鑽入的薄弱光線。對於剛睡醒而全身酸痛,口乾舌燥的畫家來說,那光線就像源自天界的啟示一般,絲毫不嫌薄弱。
昨晚的紅酒似乎經過了一夜發酵,在他腦中型形成一團無名的氣體,令他覺得頭部脹痛無比。陣陣的疼痛襲來,像有人在腦神經的縫隙裡敲著爵士鼓一樣。
畫家閉上雙眼,忍住痛聽那鼓聲。
「喂!」女人搖搖畫家的手臂。
畫家睜開眼,瞥見剛睡醒的女人,竟是一副精神抖擻,面貌一新的模樣。
「幫我找一下內衣可以嗎?這邊只有我的套裝而已。」
畫家坐起身,將枕頭下的紫色胸罩拉出來遞給她。
倆人都不約而同沒有說話(我是指一切溝通行為),像在等待錄音帶迴帶一樣的沉默著。
畫家沒讓腦袋閒著,一直試著回想昨晚發生的事。但一切記憶都從第三杯紅酒之後開始模糊。第三杯紅酒,鑲金玻璃門,計程車,禿頭司機,……
不管畫家再如何努力,殘存的只有這四段照片似的記憶。
我到底是如何到女人家裡來的呢?我和她再一起多久時間了?現在又是幾點了?
時鐘無預警的響起,隨後是七聲布穀鳥叫。
「七…七點。」畫家說。
女人緩緩坐起身,用手將散亂的長髮往後梳。「你會說話?」
「我……是……。」畫家試了幾次,還是放棄的拿出小冊子。
「3歲時一起走了,我被有精神病的叔叔一手帶大。每天一早他就把我鎖在山上的家裡出去工作,沒有電視,沒有收音機,我一個人活在沒有語言的房子裡,只能畫畫。叔叔其實對我很好,只是怕我亂跑才天天鎖住我,8歲左右他突然想起我必須去上學,於是趕緊送我去註冊,至此以後也不再鎖我。叔叔話極少,那段牙牙學語的日子我根本沒有開口說過話。在學校裡同學們只當我是啞巴,跟我說話都比手劃腳,連老師也沒有主動了解我的情況。當時並不覺得是件嚴重的事,我也不想告訴別人。靜靜地畫畫、寫字,度過我的童年。
16歲那年我和一個女孩相戀。她非常纖細而脆弱,溫柔的她不停告訴我:『不要在意自己不能說話,無論如何我都會陪著你的。』之類的話。終於有一天我告訴她這件事,出乎意料的她非常憤怒,一氣之下離開了我。後來有人告訴我,其實她對我已經相當厭煩了,而且追她的人也並不少,我才知道說出那件事只是幫助她找到離開我的理由罷了。」
「所以簡單的幾個字還能結結巴巴地擠出來?」
「嗯。」
「想聽一些我的事嗎?」
畫家點點頭。
「我是一間保險公司的經理,掛名經理。不用工作一個月便有二十幾萬的收入。
之前我只是一個黑道大哥的女朋友,沒幾年男人死了,他二弟接手,說是願意照顧我,要在公司裡安排一個位子給我。事實上他早就調走了大部分資金,去投資令一間食品公司。那家公司只是他用來當擋箭牌的工具而已。
他以為有替死鬼,做起事來就明目張膽,警方已經注意很久了。一想到可能明天就會東窗事發,替別人蹲苦窯,我便無法再過正常人的生活。我一天天沉溺在燈紅酒綠的夜生活中不能自拔,喝個爛醉之後再找個好男人睡覺。」
「我……嗎?」
「我想睡一會,十點再叫醒我。」
女人兀自睡去,畫家卻搞不清楚,他的問題到底是不需要回答,還是她不想回答。
晚上1點15分左右,一名年輕畫家走進酒吧,一如往常的點了一杯紅酒。
「她今天也沒來嗎?」畫家在冊子上迅速的寫著。
酒保不耐煩的搖搖頭。
喝完第三杯紅酒,畫家絲毫沒有醉意,在素描簿上畫了幾張打發時間的圖之後,才結帳離去。
酒保看見他一走,便伸手撥了通電話。
「喂,嗯,他剛走。」
「不,沒醉。他這一個月幾乎天天來,酒量越來越好了。」
「是啊,上一個沒幾個星期就死心了。」
「好,好。放心。再見。」
酒保嘆了口氣掛上電話,看看煙霧瀰漫、酒味濃重的酒吧裡,總覺得客人似乎少了許多。

Wednesday, June 21, 2006

"生命原本就是一個很棒的故事,只是有時候,我們並不明白自己就是作者,
可以盡情地揮灑,寫出心中所欲所想。
在人生中,只有你真正知道自己存在的理由,
積極地找尋自己要走的路,不要讓其他的人事物驅使你、擺布你。
一個人是否圓滿成功,應該是由自己決定,而不是由別人來告訴我們."

---約翰‧史崔勒基(John Strelecky)

Sunday, June 11, 2006

"The shadow of your smile" -Tony Bennett


"所謂寂寞,所謂孤獨,
所謂下墜,所謂虛無,
不過是成長的錯覺罷了。"
於是有了這篇關於心靈成長的片段.
唉!已經是第十家公司讓我等工作的消息,看來我只好吟唱這首「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而那些毫無誠意的傢伙們則對我哼著「你的才能我永遠不懂,無法把你看個清楚!」隨它去吧。Let it be!披頭四,你們才真是我的精神領袖。
「沒有情人的情人節,多少會有落寞的感覺……。」一個漂亮的女孩坐在男孩子的車梁上,手裡握著一束嬌艷欲滴的玫瑰花,還在不知滿足地吟唱著催人心腸的傷感情歌。這算不算「生在福中不知福」?我只能苦笑著望了望沉默無語的天空。灰濛濛的天空,沒有一片雲肯為他停留。
情人節,不知道此時的她依偎在誰寬廣的懷抱裡,將一片片玫瑰花瓣揪落下來,嘴角還含著似有若無的微笑。我吐了口氣,想要把她慧黠的笑容趕走,可是記憶似乎在和我作對,往事就像不設防的午夜都市,在我腦海裡變得喧鬧起來。
認識她是在兩年前一家叫做「casablanca」的小咖啡館裡。对就是那"卡薩布蘭加"就如同电影一样爵士樂不停的播着的酒吧,那天是情人節,我的心情並不好。因為初中暗戀的一個女孩子那天就要結婚了,我曾經幻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披著金甲聖衣,踩著七彩雲朵來娶她。可是那時懦弱的我即使得到了她很明顯地暗示,依然沒有勇氣表達我的心意,高中時她成了一個四眼田雞的女友,大學時我收到了她的結婚請帖。
我找了一個藉口,推掉了這次婚宴,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穿著美麗新娘裝,眼裡盈著幸福的她。
也許我是個很奇怪的人,所以希望把自己躲到喧鬧的人群中,看著充滿幸福的臉龐,心裡才會又燃起對生命的希望。
於是還往常那樣坐在最靠角落的座位,陽光只能照到我的半邊臉。望著咖啡杯中裊裊升起的熱氣,呆呆的出神。
同漂亮的老板娘很熟悉的緣故,我被她叫去幫了一點忙。等回來的時候我的座位上坐著一個女孩,她喝著我的卡布其諾咖啡,手裡握著的是我的那本97年台版的《挪威的森林》.
我呆了呆,準備過去同她談談領土及主權的問題,她抬頭對我狡黠地一笑︰「你不介意我坐在這裡!?」
我驚訝於她的那份自信的時候她已經反客為主。看看店裡滿滿的人,我只得說︰「沒關系,你坐吧!」便坐在了她的對面。
就這樣,我們認識了。我是個喜歡東拉西扯的人,所以那天下午我們說了很多,她常常地被我逗得變成了掩嘴葫蘆。
二個月后我和她這兩個在情人節沒有情人的人變成了一對情人。
可是後來我發現和她觀念實在有很大的差異,我以為自己是個可以為感情放棄一切的人,於是我改變自己生活習慣、個人愛好去試圖適應她,但那樣真的太累了,慢慢的我感覺不到了自己。有一天我終於知道愛一個人是不可以談改變的,無論任何時候你必須做你自己,當我明白了這個道理的時候,也便是我和她分手的日子。
自此之後我和她再也沒有聯繫過。
兩個月的愛戀,需要花兩年的時間來忘記。
「casablanca」依然是我常常光臨的地方。
在這裡由一個人的孤獨到兩個人的爭吵再回到一個人的感傷,落寞心頭只不過是又多了一道沒有人看到的傷口。
就這樣一杯卡布其諾咖啡變換著人世的流離與無常;街角這家「casablanca」咖啡店漠然見証著命運的離合與悲歡。
在「casablanca」的我還是喜歡孤獨的坐在角落,手裡擎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桌上放著一本《挪威的森林》,開始時97年的台灣版后來變成2004年的红绿精裝版.
我常常望著對面牆上那個鐘,在喧鬧的說話聲中我依然可以聽到時間走動的聲音。很恐怖,因為它並不是在走,而是在跑,而且很可能你永遠都要落在它後面。

Thursday, June 08, 2006

"Here is that rainy day" - ART PEPPER


擋風玻璃上滿是水珠。從裡面望出去,有如無數微小的、閃耀的光點,靜靜地附著於透明的、距我僅數寸的夜中。
隔著這無數的光點,外面的世界顯得模糊卻極端美麗。
Here's That Rainy Day....
遙遠的他方,我知道,一場葬禮在雨中正默默舉行。
黑色的衣服,黑色的棺木,黑色的禮車黑色的雨。
他們埋了我最好的朋友…他們埋了我的愛。
我忘記和 T 認識多久了,從高中算起到現在也該有快二十年了吧。
總之,如同所有那個年紀的情侶會做的,我們一起看電影、牽手散步、在無人的公園彼此擁抱、探索對方、尋找自己……
在那些夜晚,笨拙的我們總是在陰暗的堤防邊上聊著幾個言不及義的話題,一邊痴痴地許下一些今日看來令人難為情到臉紅發燙程度的承諾。我依然記得,那時,我好愛他;他也好愛我。一點都不嫌肉麻,在那些日子裡,我幾乎相信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比不上他的一個微笑。
二十八歲,T 和我結婚,三十歲,我們離婚。
T 是某公司的小開,加上父母的溺愛,他幾乎對現實社會一無所知。總是很天真地編織自己白手創業或一舉從政的遠大夢想。認為自己會在社會上成就一番大事業。事實上,他在高中、在大學的表現,的確相當優秀。他和朋友編刊物、辦活動、組讀書會、開音樂俱樂部,我總是在與他一同出席的場合中習慣看他侃侃而談的樣子,那時我真的相信,T 是一個了不起的人,他會開創他自己的世界。 但總之,他並沒有立刻達成他的夢想。我們在結婚的時候,所有的花費,包括在天母一間 3LDK房子的頭期款,和一台 land rover 的休旅車,全是他父母出的錢。
那時,T 不過是一家二流報紙的小編譯,而我,正準備第四次重考外交官特考。
在世界各地旅行是我的夢想。呼吸不同的空氣,曬不同的太陽,看不同的天空與森林,我總是很容易為這樣的敘述句感到興奮。T 感染到我的心情,也總是很樂意與我計劃一個個「未來的大旅行」。我為此,一年年地爭取只有一名的外務人員資格。T也在他忙碌的工作之餘,考慮如何投資、理財,創造出一筆額外的「旅行費」。
然而,我們終究沒有一起去任何一個地方
一起生活了兩年,我們發現彼此沒有辦法接受對方成為自己「配偶」這個事實。 有完全不了解對方因此無法共同度過日常生活的例子,也有相反的因為太了解反而受不了的例子存在。簡單來說,我們是屬於後者。
T 年少時的遠大抱負,到了近而立之年變成我眼中的不切實際。 而我向來渴望的環遊旅行,現在成了 T 眼中的次要多餘休閒。 我們在彼此面前絕對沒有表現過一次這樣的感覺,相反的,我甚至更主動傾聽他與他的死黨 M 許多新計劃、新構想。T也更積極地為我找來一個個「旅行社專員」、「Back─Packer」…,我們就在家裡的客廳招待這些旅行者,聽他們敘述他們眼中的尼泊爾、坦尚尼亞或新德禮。在旅行者的高談闊論中,有時我們會相視一笑,好像接下來我們將跟隨他們的腳步,卻走出自己的旅程一樣。其實,我們都太清楚,對方早已失去對自己所有的夢想的耐性。
那是一個大雨天。
T 從報社回來,我步出書房,到門口迎接他。
「嘿!妳猜我今天遇到誰?」T 邊脫下風衣邊說。
「誰?M 嗎?」
「哈哈!一猜便中!」T 臉上掩不住的笑意。「我們打算開的公司現在有著落了,他那傢伙用人脈關係挖來了幾個電腦專才…」
「可是,我們現在的存款並沒有想像中充裕,還有,最近買的幾個基金也在貶值,現在成立公司時機對嗎?」
「欸,我知道你們從大學就想搞這個公司了,只是,那麼久都等了,也不差這點時間吧!」我從 T 臉上明顯看到不快,他總是這樣,永遠無法忍受別人潑他冷水,像個孩子。
「唉!我們規劃的旅行先延期吧!這不也不差這點時間嗎?況且,現在報社也忙。」
現在看起來,是多麼可笑而愚蠢的爭執呀!但那時的我們不會這樣想。 我開始用冰冷的視線凝視他。
然後,他發了一陣脾氣,我們早就認知到的情緒開始發酵。
「如果你嫌我花你爸媽的錢,我自己想辦法出去工作就是了!」
「妳少來這套!誰不知道妳整天窩在家考那根本上不了的外特,不就是每天提醒我要趕快拋下一切,帶妳出去 Shopping ?走馬看花?表面上自助旅行其實跟死歐裡桑歐巴桑旅行團有什麼不同?」
「好,你高尚你有品味,那怎麼不早說你寧可整天窩在你那破辦公室,作你那清秋大夢,也不想真的不靠別人,自己弄點名堂出來?」
「呵呵。妳說的好。」T突然笑了。他的臉頰是上揚的,但眼神卻恐怖得讓我不敢直視。
我知道我戳中了他最不想被人碰觸的弱點──他其實也知道,自己幾乎是空的。
在他與大學教授爭辯菁英文化如何封閉時,他其實是空的。
在他與朋友們大談台灣政局時,他其實是空的。
在他寫小說寫評論寫新聞稿時舞文弄墨旁徵博引,他也是空的。
那次比連續劇還肥皂的爭辯主題,根本已不再是重點。 真正的重點只有,他是空的,而我知道。但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我。
很多東西真的理出來,化為文字或哪怕只是思緒,往往就馬上失去了它原本的光影氣味,也顯得庸俗不堪。但不這樣,人到底要如何給自己理由活下去呢? 在庸俗中,得到自己並不孤單的認同,從而獲得勇氣。世界不正是這樣運作的嗎?
T 後來衝出家門, 我在窗前看到他在雨中攔計程車, 那身影顯得傲岸而孤單。 我想出聲喊他的名字,卻又打住。
從那一方窗戶看出去, 黃色的計程車形體因雨水的阻擋顯得模糊,只有後車燈的紅光若隱若現。 而那微弱的紅光也終於漸漸遠去…。
離婚後我和父母一起住了一陣子,同年考上了外交官特考,被派駐東京辦事處,不定期會與夏威夷和上海的代表輪調。 到日本後輾轉經由我們共同的朋友 M 得知 T 開始自己經營爵士樂酒吧。
「高中的時候,誰不知道那傢伙迷村上迷得要死!果然現在學阿始開起了知更鳥巢啦!」M 開玩笑地說。其實我們都知道,T已經放棄了他所有的夢想,或者,T 已經選擇了一條他唯一可以最快達成年少夢想之一的道路。而他,也似乎下定決心與我切斷所有聯繫了。
我在東京的第三年,與大我八歲的值哉再婚,父母也隨著搬了過來。從此幾乎與故鄉失去了聯繫。往後的幾年,我獨自走遍了東歐、北非、地中海、最遠還到了格凌蘭。值哉是大藏省大臣,沒有辦法與我同行。不過我其實也不希望有任何人與我一道。當然,很俗氣的,除了T 以外。
不曉得為什麼,在我終於踏上了朝思暮想的布拉格,在我終於敞佯在希臘的愛琴海岸,卻發現那不過就是布拉格、不過就是愛琴海罷了。期待中不同的氣味,比起青山一町目,並沒有比較芬芳或清新;赤道的太陽或北歐的森林,比起五光十色的大都會,也並不多麼令人流連忘返。我真心希望的,也許只是,看到T在我身旁,用故作老練卻難掩興奮的語氣向我一一解釋當地風光文物吧?
我未曾再踏上故鄉的土地。對 T 的思念也僅限於,很奇妙的,每一個下著滂沱大雨的日子。不管在哪裡,東京、墨爾本、里約或洛杉磯…,只要我的房間窗外下起大雨,我就無可救藥地開始想起T的每一個小動作與每一個表情,嚴重時甚至會開始默默哭泣,直到雨停為止。
M 在一個月前捎來 T 去世的消息。 死因是服食過量鎮靜劑與酒精引起的休克。
「他在台灣過得並不好,把祖產全投在擴張分店中,剛好遇到經濟不景氣…」M 的眼眶在我面前並不遮掩地開始泛紅,「那個白痴故意賭氣,連我的忠告都不想聽…」 「這是他遺物裡面指名要給妳的,妳收下吧。」
我接過來一看,是一張 MD, 只有一首曲子,Art Pepper 的< Here's that rainy day>。 當然是這首曲子。 我和 M 對望,這的確是 T 的作風。
「嘿嘿!要是哪天我出山了,別忘了放這首歌幫我送行呀!Pepper 這首歌簡直是為我將來要開創的舉世功業量身定作的嘛!哈哈!」T 的笑臉,突然間離我好近,近到幾乎讓我當場窒息。我頓時明白,自己和 T,原來竟錯過了這麼多這麼多。
T 在台灣舉行告別式那天,我沒有回去,M 也特意迴避了那個場合,而又跑到東京找我。我和值哉說一聲之後開著他的積架載著 M 直奔橫濱的海邊。 很巧地,其實我一直相信必然地,天空下著雨。 我熄了火,面對碼頭,任由淚水氾濫臉頰,M 在旁邊則開始大罵一些髒話, 我轉頭過去看他,他大吼不要看,然後開始槌助手席的儀表板。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淚水停了,M 也恢復一派溫文。我們把MD放進汽車音響。在雨中靜靜聽著。
Pepper 的 ALTO 不管怎麼聽都是充滿感情而毫不造作,我靜靜地把手放在 M 的手上,他喃喃道:「我不會忘記這個時刻。」
< Here's that rainy day>…
就在這個安詳的時刻,在水珠與路燈的流光交錯中,我輕輕向T 說了聲再見。

Tuesday, May 16, 2006

roger dodger (中译不详)


导演: dylan kidd
演员: campball scatt, elizabeth berkley, jesse eisenberg, lsabella rossellini, jennifer beals.
年代: 不详
这部独立电影在纽约的小电影院上映时初期反映十分普通,一直到一些电影评论员在媒体上给予它很好的评价时.它才真正的发出它应有的光彩,而这部电影的精灵就在剧本里.
导演费时2年写下这讨论男女之间关系的剧本,当然相对的己经有不少这一类题材在市面上了.已此成名的也很多..就像纽约大导活地.爱伦对这一类电影题材更是他的拿手好戏,而这部电影又如何能一枝独秀呢?
如果说台湾作家王文华先生的著作"蛋白质女孩"向众人已轻松,幽默的方式说明了男女众生像.导演更是在电影中赤裸裸的争议着,呐喊着,这男女之间的关系..之中认真的对白是电影中的高潮.
这部电影在美国列为限制级..我想全因为对白吧..哈哈..不过真的很捧.
剧情发展通过一位都市白领浪子的虛幻光彩夜生活,体现出那城市中独有的孤寂与冷寞的真实世界..在爱情与生活中他活的像狼一般,一天他的侄子意外到纽约探望他,这浪子叔叔开始了对侄子的"追女教学"而从此俩人生活也出现改变..转机.
剧中的俩位演员,叔叔(campball scatt) 与 侄子(jesse eisenberg)表现自然,大方..真实的一面
我想丛中也浮现出我们现生代的爱情观吧.在那高速运轉的城市中我们似乎迷失了真实的自己,就在我们轻身回望的時候,原以為那距离遙遠的从前其实只在咫尺.
i rate it (****)四星级

Saturday, May 06, 2006

chung king express (重庆森林)


导演:王家卫
演员:梁朝伟,王菲,林青霞,金城武
年代:不详 90'年代中期
这是我个人最喜欢的港产电影中其中之一,我看了不下百次.
可惜的是当时我仍是十分肤浅而且文化水平低并不能有深切的体会,打斗和神怪电影是当时香港电影的主流.艺术电影在当时香港可称之为异类吧,往往这类电影都和卖座无缘.可是就在若干年后,当王家卫导演在国际上成名后.好多的观众包括我在内都把他的旧作搬上桌了.
电影中那种浪漫且超现实的拍摄手法,生活化的对白(王导的电影从来都没剧本,一切都临场发挥)和剧情的变化.对在多年后的我仍有化学作用,就像老酒越来越醇.特别是在梁朝伟和王菲那一段故事中,是电影中的高潮.主角们的自白(自言自语)让人会心一笑,我想是因为在其中也看到了自己.当时才深切的探寻对爱情的观念.平 实中但见浪漫我想是大多数人的渴望吧.
摄影师杜可风与导演王家卫可称完美结合,数部他俩的作品都为国际电影节的名作.
i rate it (****)四星级

Sunday, April 30, 2006

sleepless in seattle (西雅图夜未眠)


导演:nora ephron
演员:tom hanks and meg ryan
这电影我看了很多回,我想好电影大都能如此动人吧,每次都能丛中获得新的东西.
而我呢在1997~1998年时看了,一个纯真的梦想,一个深切的盼望.各 带出了两人不同的生活,但同样对生活意念.对我来说简单的爱情小品能如此的包办,从中就能看出导演的功力了.难怪这电影成了浪漫爱情剧的经典.俩位大明星不温不火的演技,真是从平实中看到了不凡.剧本虽然簿弱了一些但从平凡中见喜悦,这就足以另人回味了.
还有的就是这电影的原声带,对我这jazz 迷来说真的是太捧了,其中的jazz经典曲目如nat king cole 的statdust, jammy durante 的 as time goes by, louis armstrong 的 a kiss to bulid a dream on, 都是jazz大师们的名作,主题曲是由celine dion & clive griffin 所唱的 "when i fall in love"这曲也成了经典.
有人说现代电影是声和影的结合,我想这电影二者都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