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September 30, 2005

The Beatles

在披頭四的Rubber Soul專輯裡的Norwegian Wood,我聽過兩種版本。覺得那個非正式,以西塔琴為主奏的版本,比正式版吉他主奏更棒,更有《挪威森林》中哀傷、與死的氣味……。

 I once had a girl or should I say she once had me
 She showed me her room Isn't it good
 Norwegian wood
 She asked me to stay and she told me to sit anywhere
 So I looked around and I noticed there wasn't a chair

 I sat on a rug biding my time drinking her wine
 We talked until two and then she said
 It's time for bed

 She told me she worked in the morning
 and started to laugh
 I told her I didn't and crawled off to sleep in the bath

 And when I awoke I was alone
 this bird has flown
 So I lit a fire Isn't it good
 Norwegian wood

那歌詞和村上《挪威森林》一樣宿命性地帶給 我那種「人生終究徒勞」的感覺。像幽深的森林,就算舉起火把,我所能見到、意識到的只是那火光能籠罩的狹隘範圍。所謂一個人到底有沒有可能去了解另一個人 呢?也許連自己也無法了解自己吧,像月球永遠被陰影覆蓋住的那一面一樣,像「世界末日」那道永不傾倒的高牆一樣……。只能在黑暗中,期待愛、期待諒解、期 待救贖。

大概披頭四在90年代已然被遺忘了吧,如同村上所喪失的二十歲代記憶那樣。所謂時間是不能信賴的,繼續聽Beatles看村上的我,有時簡直不能確定「存在感」這東西哦。

爵士家族

和心靈深處可以相互牽引的力量,我想只有爵士樂有吧!
就在25歲那年的一天,一個尋常的下午,我也尋常地翹了課。溜進一家唱片行可以耗上一整天,是零用錢有限的我最好的去處。
把我帶進爵士家族的「棉花俱樂部」。還記得是「李察吉爾」主演,「法藍西斯科波拉」導的。一出唱片行就買了電影原聲帶。劇情是沒多大印象了,不過對配樂可就有了那麼點興趣,
就這樣生活裡開始有了爵士樂的纏繞,好長的時間整個對爵士樂的認識只有Duke Ellington一個人。別忘了,那時候爵士樂在是冷門的冷門,沒有唱片行代理,也沒有專業書籍,
只有電影裡可以吸收點資訊,那時的英文程度,能做的只有儘量記得些人名,好去唱片行翻箱倒櫃。
認識了Miles Davis就覺的那個小喇叭手很棒,接著就認識了John Coltrane。鋼琴手也不錯,Bill Evans就來了。這些關係是連帶的,也是我認識爵士樂唯一也是最有效及深度的方法,現在回想起來,很辛苦但真的是經由聆聽去認識和選擇大師。如果是現 在,買CD和取得資訊是容易了,但不免會被唱片代理商和樂評家牽著鼻子走,一但有了大師印象後,要用純粹的心情和大師在音樂裡接觸就不容易了。

還記得初次體會到爵士樂裡「化學變化」的興奮,Joe Pass很棒吧,和Oscar Peterson碰撞後又有了新的火花。和Ella Fitzgerald合作更讓人心醉,而Ella和Oscar相遇又產生了新的化學反應。接著發現Ella和Louis Armstrong、Count Basie的合作都讓彼此有了新的發現。爵士樂就是這麼吸引人,還不止於此呢。還記得“Porgy and Bess”有幾個版本嗎?Ella和Louis的“Summertime”是大家最熟悉的版本,華麗優雅。但Joe Pass和Oscar Peterson兩位彷彿在深秋的走廊下為我們回憶著往日種種的敘事風格又別有風味,還有好多版本都有值得體驗的奧祕哦。女歌手們每個都會唱到幾首爵士必 修曲,“Let's Call The Whole Thing Off”有Billy Holiday和Ella Fitzgerald、Sarah Vaughan等多位女神唱過,而且各有神采不同。

這麼多吸引人的地方,已經夠讓人流連不去了。而隨著年歲的成長,音樂裡有一股濃鬱深沈情感所匯聚的漩渦,直把我拉了進去。是音樂懂我嗎?我應該還不懂音樂 裡那漩渦裡藏的到底是什麼,可能再過十年吧。和心靈深處可以相互牽引的力量,我想只有爵士樂有吧。爵士樂是學不來的,只能讓他自己悄悄溜進你的生命,牽動 你心底最深處的時刻,帶給你一個微笑或是引你眉頭皺了一皺,是了!

Tuesday, September 27, 2005

伊倫.剛那 Erroll Garner

就在伊倫.剛那的獨奏下,misty 這首曲子又讓我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時光里.那里時間如同靜止,我就在那熟悉的角落看著行人的身影.
仿如在不久之前我和她在一同帶著散漫的腳步,如果時光就如詩篇上所說的像河流,不段得把我們帶往遠方.
那為何記憶一次又一次地把我帶到這來呢?是讓我把那破损的回憶再次沉澱嗎?..就讓我記起的更少吧..但不要把它給忘了.

Saturday, September 24, 2005

瑟隆尼斯‧孟克 Thelonious Monk

我曾經陷入一種狀態,不知是什麼來由,生命就這麼無勁地踏步,對生活裡的一切都失去了興味。該怎麼形容呢?外在的一切都只是新聞播報者的嘴,而我只是盯著螢光幕,卻忘了轉開音量,看著周遭的一切在那張嘴裡,開開合合、合合開開,我只能體會到喔~開與合,就這麼多。

直到有一天,Monk告訴我一件事,一瞬間空氣開始流動,時間與生命開始有了摩擦,不再默默無息地流逝。Thelonious Monk的音樂,就像每個人一定曾有過的一個朋友,他在你面前用嚴肅近乎虔誠的表情,向你訴說著事件的始末。當周遭的空氣都因為他嚴峻的姿態開始結冰的時 刻,Monk又掉出一個突兀的比喻,一個極端怪誕的詮釋,你笑不出來,因為那個極不搭調的片段,好像就是事件深沈而神祕的本質。是事件的解答嗎?當你正要 參透他話語裡的真義時,Monk又開始了另一段騷動不安的的論辯。

這就是Monk的音樂傳遞給我的訊息,即便是如此強烈的迷惑,可是又仿佛真的抓住了些什麼,真的讓心底有了韻律,一切事物都甦醒過來,或者是我又有 新的角度去面對那段抓不住重心的生活。都在Monk的鋼琴聲裡,可以緩慢優雅,狂奔跳躍也行,頑皮愉悅地兜個圈,再用力地敲擊,不過就是這麼回事嘛。悄悄 地以輕盈的姿態,從泥沙中拔起雙腳,又可以往前邁步。

當然你還是得去聽,下回Monk還會有新的祕密告訴你。

Moonlight serenade 月光小夜曲

在讀了一本書、聽到一首歌、看了一部電影、想到一件事,或到什麼地方走走看看時,而在心中想著要如何把那些感動化成文字描述出來時,有時我也會突如其來地 停下所有的動作,看著鏡子,認為玻璃裡頭那個回瞪著我的傢伙是個無藥可救的笨蛋。那种有形無形、不遠不近的距離,令我不安……。記得有一次妳曾說,我老是 只顧著自個兒往前猛衝,而忘了身旁的人有否跟上……太一廂情願了嗎?也許吧……
很難清楚地解釋我對妳無法忘懷的理由;這可能有點像是派屈克.徐四金筆下的格雷諾耶,在巴黎街道邊第一次聞到隨風飄來那個切著黃香李子的紅髮少女體香之 後,便無法自拔地為其所惑……。這是種純粹的、不摻雜質的迷戀,找不到哪種形容詞可以修飾。不同的是,我沒有為了貪婪地想將香氣佔為己有而犯下謀殺案(後 來也沒有做出那種令全市瘋狂的香水,當然),而是開始無止境地思念,無時無地。

除此之外,我們共有而妳大多已經遺忘的那些回憶,也是令人不忍拋棄的甜美束縛。而就像明瞭的,太甜的往事,在回憶後往往變得很苦。因此我會在海堤上變得有 些失神地發愣,在雨夜裡變得有點噁心地善感……。不過,這些記憶終是令人不忍捨棄,所以我還是有事沒事就想到海邊吹吹海風,或是在夜裡聽菲爾.柯林斯唱著 那首「我希望現在下場雨」﹕

 妳說妳的生活裡不需要我,
 而我猜妳是對的……
 的時候,想想自己到底在等待什麼?……
 或許,是一種希望吧?

在史帝芬.金的小說「麗妲海華絲和休宣克的救贖」裡,主角安迪.杜弗侖在留給敘述者瑞德的信裡這麼寫道:「……記住希望是件好事,瑞德,也許是最好的事,而好事物是不會死的。]

Monday, September 19, 2005

旅行的伴侣

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配合,
但,我是了解的.
我和你应该是很好的伴侣,却终究只是各自画出不同轨道的个体而已.
当两颗卫星的轨道碰巧重叠,我们就这样见面了.
远看,就像流星般美丽.
或许可以互相接触,但那只不过是短暂的瞬间,
下一瞬间又回到绝对的孤独中.
唯有期待再次相遇,直至有天火焰燃烧殆尽.

Saturday, September 17, 2005

Billie Holiday (比莉.哈樂黛)

與莎拉.沃恩、艾拉.費茲傑羅同列二十世紀三位最佳爵士女伶的比莉.哈樂黛,其嗓音雖不似前兩位般醇厚甜膩,然而其令人動容的生命閱歷卻實實在在地豐富了它。在她略嫌尖細薄弱的歌聲中所承載的能量,竟如「可及哩遠的銅鈴聲」一般,在令人感到矛盾之餘卻又不能不深深沈迷於其中。一次次地為心愛的男人所利用、拋棄,一次次地投入下一個男人的懷抱,愛情,似乎早已註定成為她一生中無論悲喜都必須永遠歌詠的主題。
在那個歡樂的搖擺年代,比莉.哈樂黛的歌唱事業也正一路邁向巔峰,一切的光明質素使得她那時的歌聲聽來顯得特別地舒緩柔情。在李斯特.楊、巴克.克雷頓與泰迪.威爾森等正宗搖擺樂名將的柔情伴奏下,比莉.哈樂黛不論是在 All Of Me 、The Very Thought Of You、The Way You Look Tonight 或是像 Night And Day 這樣的曲子中,與她後期的演繹相較下都少了那麼點愁苦味。然而,這僅帶有相對的意義,早年的經驗早已為她的生命設下基調,細心的樂迷永遠聽得出來,她那如淒如訴,引人憐惜的特質始終未曾改變。
可以這麼說,她的一生是由無數的痛苦掙扎與對幸福的執著渴求所織就的;而透過她過於戲劇化的一生、透過她希望與失落間隙顫抖的嗓音,我們又多了一種親近爵士樂的方式、一種認識這紅塵俗世的可能。

Tuesday, September 13, 2005

What a wonderful world

書架上已然有一列村上春樹,即使无聊了,也很滿足,細心收集的CD也佔據了一個角落,舒服的和我住著。

沒有逛街的慾望,像貓安靜地隱沒,在城市慵懶地做自己。知道塞車的滋味,習慣不再抱怨了,還好隨處有星巴克咖啡座可以收留自己。錯過世末的日蝕,我還在等到逐日的驚喜:搭車時,會不會遇上百分之百的女孩?
曾在城里獨居的爵士樂之夜,26歲生日的起士Cake,滿空虛的。在Louis Armstrong “What a wonderful world” 的歌聲串中,想起來的事都很遙遠,像黑白電影。發條鳥反覆地過日子,遺忘了情緒;影子說它討厭會發出聲音的東西便逃走了。明天,我還是獨自醒來,換了新的 髮形,新買的西裝,也可以秀一下了。
窗口書桌上還是擺著有藍色抽象封面的「聽風的歌」,陽光、雨露的浸蝕讓書頁微微發黃。曾經,在微風的下午,滿屋子流溢出爵士樂,而我枕著她轻柔的胸膛數着心跳。

Sunday, September 11, 2005

Pretend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長久以來,我一直都以這句話試圖向每個人解釋我那奇怪的行為。我經常像貓尋找吃剩的魚骨似地穿梭在我知道的每一間唱片行。
手裡始終抓著幾乎脫去封面的村上小說。當然,音樂是最能接近村上內在思維的形式,就像長河上激起的螺紋,總是第一個反映河流的快樂與憂傷。Jazz Classical Music更村上。看過星期天早晨躺在公園長登上的流浪漢嗎?那種漫不經心,那種搜索者一般的目光,就是村上。或許這是一種令許多村上迷難堪的比喻,對長 久不斷找尋真實村上與 Jazz 唱片的我而言,這倒是個還不錯的答案。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偶然的機會下買到了納金高的精選輯,反覆聽著 "pretend" 。雖然試著營造出和書中一樣的情境,找來女友,選一個黃昏,在太陽照得進來的房間內,不點燈就那樣靜靜的聽著。仍然不懂為何11歲的始會對那樣的旋律與歌 詞產生共鳴。CD中流洩著納金高過時的聲音,和女友對視而笑:「大概這就是村上和我們不一樣的地方吧。」
不久後便和女友分手,陸續又與幾個女孩交往,生命中的許多事像是失去了秩序一樣,幾年後的某一天突然能跳開來看時,感覺自己似乎一邊昏迷一邊度過了那幾年。和整個人生比起來雖然是很微不足道的時間,想起來仍然會感傷。

一天的黃昏,在昏昏沉沉中瞥見窗隙有紅色光束射進,不可思議地落在蒙了層灰的納金高上,我放進唱盤中, "pretend" 又踏著過時的舞步由揚聲器中輕洩。

這回我懂了,記憶接受了爵士的邀請,在泛滿愁緒的舞池中翩翩舞動,原來村上式的旋律,是用青春去跟隨的。

那個黃昏我想起許多事,最多的還是初戀的人,她此刻在何處作什麼呢?不知不覺,我哼起那句歌詞:

  Pretend you are happy when you are blue,
  It isn't very hard to do.

我開始學習假裝,以手掩面,在太陽落下後的黑暗中靜靜的呼吸,想像著魚兒在廣大的海中游著,等待著誰,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上。